稀饭R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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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上]『沈炼×张嫣』

  沈炼×张嫣

会触很多人的雷点   ,沈大人也叛明降金了   。雷就点叉,不要掐我。

       

       

         她会仔细观察他,每次做完以后,她都会趴在他身边看他。

        她的精力很好,因为不用做什么工作,老本行也早都不干了,是他说的,这世道女孩子出去做事不安全。他说的很对,到处都在打仗,她自己也数不清打了多少年了,他是为了自己好,她知道。

        他很累,睡的很沉。他总是特别疲惫,每次回来,总是草草的做完一次就抱着她睡了,也不会多留,基本上第二天就走了,也不多说话,她总觉得他比以前更沉默了。

        她盯着他那张俊脸看,借着帐篷里昏暗的灯光,这次脸上没挂彩。每一次,她都能盯着他光秃秃的前额看上好久,然后回忆他以前的样子,回忆当初在苏州时候的沈炼,他束发,戴着抹额,穿一身玄色的衣服,很好看。他还是很好看,张嫣看着他的脸,只是开始变老,眼角开始出现皱纹,两颊和嘴角交界处开始出现法令纹,一天深似一天。

         但她还是不喜欢他的辫子。

        沈炼睡的很沉,怎样都不会被吵醒,这是她这些年得出的经验。

        她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鼻梁,然后闻到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儿,心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不安会变得安宁。他是降金以后的某天才开始抽烟的,她以前总是很讨厌这个味道,接吻的时候会很嫌弃,睡觉的时候会特意背对着沈炼,现在却像上了瘾一样,总想深深地吸一口,可那味道总是似有若无的,特意去嗅的时候反而又闻不到了。

       

         他在外面打仗,她是知道的,帮着鞑子打汉人。他企图瞒着她,他很天真,很多年了,他还是一样的天真。他找了一个哑巴给她当侍女,好像这样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她会一个人对着哑女说一堆话,问一些问题,虽然知道她不会回答,但她还是愿意说,如果不说点东西,她觉得凭着沈炼说话的频率,她可能会丧失语言能力。

          她确实不怎么离开自己的帐篷,只是偶尔出去晒晒太阳,这个时候会有其它军人的老婆会过来搭讪,她偶尔也和她们聊一两句,这些人大多都是金人,或者旗人?她搞不懂这些变化,其中也有一些汉人。所以她都知道,她还知道沈炼现在算是个正五品官。

        深秋了,这种季节总是让她想起很多事情,她最初见到沈炼就是在这样的季节,那个时候她满心都是他三弟,那时候她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她拂开沈炼搭在她腰上的胳膊,掀开被子起身,半裸着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黑发瀑布一样在后背铺开,凉凉的,她打了个寒噤,然后把腿也伸出来,帮沈炼再把被子整理好。他们的帐篷虽然很严实,但还是有风透进来,钻进了暖和的被窝里,她看到沈炼皱了皱眉头。

        披上沈炼的上衣,松松垮垮地系上腰带,跨过沈炼的腿下到地下,衣服下摆正好遮住她的大腿。

         她先去弄了个火盆放到床边,才又去把自己藏的那些瓶瓶罐罐的药粉拿过来,沈炼之前让她扔掉,只说『既然已经不行医了,就都扔了吧。』

         沈炼是个闷葫芦,不会解释,但是她知道。军队里缺大夫,沈炼怕她被人抓去当军医,即使说了张嫣是沈炼的老婆,他根基还不稳,军队那种地方,谁也保不住张嫣会不会被欺负,在他无暇顾及的时候。

       留在草原相对安全一些,像个正常人家一样生活,还能免受战乱。

      

         欺负其实是个很含蓄的说法。

        那年刚到苏州,她的精神状况很糟糕,所以那时候的许多事已经记不大清了,周妙彤的红衣却一直印在脑海里。她喜欢盯着她看,觉得好看,两手托腮,露出两颗小虎牙,傻笑着问妙彤『等炼哥哥回来,你们准备成亲吗?』

         妙彤背着包袱倚门远目,目光像钉在了巷子口,听到这个话,难得扭头回望了张嫣一眼,像看傻子一样。妙彤原本平静的瞳仁里似是起了一些波澜,但是很快,张嫣从那张好看的脸上就再也见不到什么了,那张脸又转到了原来的方向,像是从来没有动过。

        沈炼一回来,妙彤就走了,去了严公子的老家,出家当尼姑。再后来,时局越发动荡起来,有一阵子沈炼走了几天,带回来她的尸体殓了,只是说她被李自成的人欺负,受不了屈辱上吊自杀了。

         沈炼是怕她也受欺负。赶上这种不太平的日子,女子的命本就单薄,尊严便更不值钱,沈炼的尊严,大概也不值钱。于上头而言,沈炼老婆被人睡了,或者死了,心情好的时候大不了再赐给他一个,若是看他不顺眼,死了也便死了。

         她那时候顶怕发生这种事情,她不怕死,她爹死了以后以后就不怕了,她只是不想那样死,也不想沈炼看到自己那样死,像妙彤一样,变得狰狞丑陋。她现在大概是不怕了,大家都叫她沈夫人,小兵卒子见了自己也不敢造次。

         不过那些年在苏州慢慢囤起来的医书却是都丢了,只留下一些药,瓶瓶罐罐,藏在妆盒里,装着些活血化瘀去腐生肌的药粉。

        

        火光下沈炼上半身密密麻麻的陈旧的伤疤看着像一张张小嘴似的,看得人头皮发麻,左腰腰眼处还有一个伤口被手法粗糙的处理了一下,布上还有沁出的鲜血,是一个新的伤口,上次回来还没有。

         她把他腰间缠着的布一层一层剥下来。伤口很大,像是被流星锤之类的武器伤到的,才结了疤,因为房事的关系伤口又裂开了。

        她给他上药,注意力有点被他那张疲惫的脸还有那有些下垮趋势的眼角吸引了过去,做完这一切之后再帮他缠上新的干净的纱布,盖好被子,把火盆端走。

        张嫣出了帐篷,夜风毫不客气吹在她的脸上,还有光裸的双腿上,衣角翻飞。她捂着脸,眼泪再也忍不住从指缝里流出来,她小声的,呜呜地哭出了声音。风不小,穿过草原的山丘,也是呜呜的声音,像她的哭声。

         四面排山倒海的黑暗朝她用来,似乎要吞并她。

        她站在那里,嘴唇冻的发紫,越哭越伤心,声音越发的凄厉,像个女鬼。

         后来沈炼抱了她回去,把她轻放在床边坐好,床垫上铺的皮毛柔软温暖,很舒服,她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暂时忍住了眼泪,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炼。

        沈炼一定早就醒了,他端过来一杯热羊奶,递到她手里。

       端着杯子嘬了一小口,热流淌过喉咙到达胃底,应该是舒服的,却说不出的恶心,蛮族的东西,尽管她平时经常喝,可偏偏这个时候,再也喝不下去了,胸中那团气好像形成了一股力量,让她烦躁,驱使着她把杯子摔到地上,咣当作响。

     沈炼把她揽到怀里,顺着她的背,吻她的头顶,嗓音听起来还是很疲惫,语气却说不出的温柔,像哄小孩子似的,『怎么了?』

      这很有安抚的功效,她好像又没那么焦躁了,只是哭,尽情的哭着,就像她某天突然意识到她爹死了一样,那种悲痛压在心口,沉重的,不让她有一丝喘息的机会,而沈炼是来帮她分担这份沉重的。

      沈炼是第二次见她这样哭。第一次是在苏州。她那阵子痴痴傻傻的,好像把那些痛苦的回忆封存了起来,心智像个孩子,在街上走会拽着他的袖口问他要糖葫芦,经常对着他笑,笑的很甜。

        后来丁修来过一次,又走了,好像打开了一个魔盒。那次是冬天,也是在晚上,她以为沈炼睡着了,跑到院子里哭。
        
         那时候她还没有嫁给沈炼。
        
         沈炼一开始是无措了,但是她哭地让他心疼,一片单薄的叶子一样在风中颤抖,像钝器重重击打在他的心脏上,一下又一下。于是他靠近了,摸她的头,像平时哄她不要挑食一样,这一下却又像打开了某个机关一样,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浑身颤抖着,传递着她的哀恸。

      『以后,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那天沈炼摸摸她的头,对她说。

      『没事,这点伤,我死不了。』

       帐篷里的灯光昏暗,沈炼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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