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心】归墟（12）
几乎是同时，他手中的三首蛟开始表示抗议，“咳咳，别不把我当人看啊！”
杨戬还不想放开她，但是她几乎是立刻便弹开了身体，向着亭子里的猴子小跑过去了。
又是猴子······
他走过去，猴子反倒像主人一样给他倒了一杯茶，叫他歇歇，而寸心把头偏在一边。
很快他就明白了他们是在打算什么，猴子告诉他，他们准备回灵山了，算着他今天到家，所以在院子里等他，感谢他这段时间对寸心的照顾，猴子后面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进去了，只注意到猴子身边的两个包袱。
他还以为······他以为她是为了迎接他回家，所以穿上了他送她的裙子，原来只是为了离开吗，确实，确实，她原本就没有答应他重新开始，也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都是他在说，她在那里默不作声的听着······
“那你呢？你是什么意思？”他打断了猴子的话，直直地盯着她。
她没有说话，是猴子替她回答的，“她的病大好了，也没有留在你这里的理由，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很无聊的。”
他依然盯着她，“这是你的意思吗？”
她点点头，“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有些东西留给你，都放在卧房，还有你妹妹的，还有给师父做的新扇子，还有给梅山兄弟还有哪吒留的东西，都要麻烦你转交给他们。”
他不知怎么回事，这段日子变得心浮气躁，“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一走就不打算再见了吗？”
他看到她一下子顿住了，接着又是猴子替她开口，“杨戬，你这么凶干什么？海鲜妹妹只是送你们一些礼物罢了。”
他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无名火，对着猴子脱口而出，“她是哑巴吗，需要你一直替她说话，还是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猴子又急又气，龇着牙发出嘶嘶的声音，眼见着就要掏出金箍棒来，寸心握上他的小臂，轻轻说了声‘别’，他才忍了下来。
见状他的无名火烧的更旺了，“我一早就看出来了，怪不得斗战胜佛不管到了哪里都要先找‘海鲜妹妹’，更是赖在我杨府不走，现在她的病好了，就迫不及待地要带走她！”
“杨戬！你说的什么浑话！再说了，你都和人家和离了，管得着嘛你！”
猴子把寸心按在旁边的凳子上，掏出了金箍棒，直冲着杨戬的胸口戳去。
“我是管不着！那你又算什么！”
杨戬闪到一边，又转身飞到了外面，猴子追着他，一时间打的不可开交。
寸心跑出来，冲着他们喊‘别打了’，但是两个人都杀红了眼，没有人停手，她没有办法，只好化身成龙飞上去，挡在猴子身前。
杨戬几乎是立刻就收手了，“你护着他？我们两个打架，你护着他？”
杨戬质问着她，她变回了人形，又是偏着头不说话。
“你就那么喜欢他？”
“怎么又不说话了？”
“被我说中了？”
然后他就看到她哭了，他又有些慌了。
猴子原本停下的手蠢蠢欲动，见她掉泪，大喝道：“寸心！你起开！叫我替你教训这个负心汉！”手中的棒子比话更快，从侧面飞了出去。
杨戬没有防备，被重重的打在了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从高空坠落。
“杨戬！”她惊呼。
他晕过去之前，眼前是她满面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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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第二天醒过来的，在他们曾经的卧房，猴子那一棒使了全力，也想不到他完全没有防备，原本开天斧劈过的地方又裂开了，钻心的疼，裹着层层纱布，上面有渗出的血，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匆匆地下床，跑出去找她。
雨已经停了，阳光很好，她就站在后院的衣架下晾衣服，一身淡淡的藕粉色的裙子，头发用木头簪子简单地挽着。
像是那场噩梦里的打扮。
他走过去，触到她脸的一刻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她笑笑，用脸蹭蹭他的手，眼睑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眼睛亮亮地，望着他，“你醒了，吓坏我了，”说完把手中的衣服搭起来，那是他昨天回来时的那身衣服，上面沾染了很多尘土和血迹，她帮他洗了。
他还在消化这个事情，然后她轻轻靠在了他怀里，像是怕把他弄疼了似的，只是轻轻地挨着他，双臂环上他的腰。
他又觉得像是在做梦了，她昨天还说要走的，他拿手指戳自己的胸口，疼的直冒冷汗，才确定是真的，小心翼翼地开口，“不走了吗？”
寸心靠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裸露手臂的伤口处打圈，“我早就该想到，到了你这里，就再也走不掉了。”
她手指有种轻柔冰凉的触感，叫他心猿意马，听她这样说，又想吻她了。凑过去的瞬间，又怕身边有人看着，她又推开自己跑掉，遂向四周环顾。
她在他怀中低低地笑着，“三首蛟被我放在兵器库，大圣走了，”见他又凑过来，她躲了一下，同他拉开些距离，笑的蔫坏，“真君老爷先穿件衣服吧！”
他出来的急，上半身就只有裹着的纱布，他低头看着自己这样，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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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久没尝过她的手艺了，为此羡慕过先前吃到她炖的肉的哮天犬。她以前其实不太喜欢做饭的，但是他在家的时候，她做饭还算积极，味道也不错，吃到熟悉的味道，他鼻头一酸，有些哽咽，但是很快忍了下去。
直到吃过晚饭，他还是有一种身处云端轻飘飘的不真实感，她好像突然转变了态度，但是面前的人是真实的，她的笑也是真实的，他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房间里还有她的味道，像淡淡的清爽的海风，她留下来了，并且愿意接纳他，这是事实。
他被她安置在床边坐着，看着她忙碌，拿着瓶瓶罐罐和纱布帮他换药，她皱着眉头，动作很仔细，很小心，纱布被揭开，看到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她眉头皱的更深了。
“叫你不要乱动你不听，又裂开了……”
她清理完伤口旁边的血迹，开始上药。
确实挺疼的，撒药粉的瞬间也很疼，但是看着她担心的样子，对疼痛就没那么在意了。
她每撒一点药粉都要抬头看看他的反应，其实这样他会更疼，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可是瞧见她这样他心里高兴的紧，就咬牙忍了，还能对她扯出一丝笑来，示意她自己没事。
终于换完药，她嘱咐他早点休息，好好养伤，说完就要出去。
他把她拉住，“你也早点休息。”
她笑笑，“卧房让给你，你书房的床太小了，我去客房睡。”
许是见他不松开自己的手，她坐到他身边。
他盯着她看。
她叹口气，“我不会走的，”完后无奈的笑笑，“那我再同你说会儿话。”
她靠到他肩头，自顾自的说些话，关于他的伤，关于他不听话，又说伤口肯定很疼，被开天斧劈伤的滋味儿不好受……
他笑她，怎么，你也被劈过，怎么这么清楚？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理直气壮起来，“我就是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她久违的和他拌起嘴来，如果这一切是梦，那这个梦也太美了，他希望可以做的久一点……
他格格笑着，又被她训了一通，叫他小心别把伤口绷开。
又说了些什么之后，她说她要去睡觉了，起身要走，他这下放心的叫她走了，可是她起身之后又望着他看了一会儿，紧接着凑了过来。
她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睡吧。”
“光亲脸怎么够，”他笑着顺势把她拉过来，没等她反驳就吻住了她的嘴巴。
“留下来吧……这原本就是我们两个的房间……”他亲着她的空隙里在她耳边说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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